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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l de Sac (4)

When the best choice meets the only choice.

“可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你们说的那样。” 她看着影片里的女子，觉得她长得挺聪明的。

Carmen 像是突然间明白她的意思，马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No no no, Mia, this is such a bad idea. ”

会吗？她不觉得是个 Bad idea.

“Please. Contact her. ”她知道如何让Carmen 就范。“我们先见个面，再下决定。” 

于是Carmen 在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动用了大半的人脉，终于把Alison 约了出来。

“WOW! 大名鼎鼎的 Milica J. 和 Carmen H. 竟然约我喝下午茶？真是无比荣幸！” 女人一抵达她们相约好的地点，在看见她们之后，脸上马上挂上浮夸的表情。

Mia 露出礼貌的微笑，然后看了Carmen 一眼，看得出来她真的很不喜欢Alison. 或许她真的应该重新考虑？

“Hello, Alison. 叫我 Mia 就好了。” 

她伸出手，礼貌地示好。Alison 低头看了她的手一眼，脸上闪过卑微的情绪，但她很快就收好那个表情，握住她的手。

“那你也叫我Ali 好了。” 她报以微笑，水蓝色的眼珠在美好的亮光下仿若蓝宝石。但是此时的Alison 的眼神，没有光芒，更像蒙尘的珠宝，黯淡无光。

Carmen 只是和她点了点头，就别过脸，似乎很不喜欢自己必须在场的这个事实。

“谢谢你抽空出来和我们碰面。” Mia 笑容更宽，希望可以缓解这个尴尬的场面。她心里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要求 Carmen 一起出席好了。

“没事，反正我在家里也是闲着。”Alison 看起来完全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目前没有工作的困境。 

Mia 首先坐下，然后 Alison 才跟着在她面前的椅子坐下。 Mia 说：“对上一次见面，我们都还小呢。后来工作忙碌，也没了联系。这些年都好吗？”

Alison 眯着眼打量了她一阵，似乎在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对答。后来她斜视了 Carmen 一样，下了个决定。“别说的那么客气。小时候我们也是萍水之交而已。后来你平步青云，我潦倒落魄。” 她看起来像是郁郁不得志，但眼珠子不停闪着的亮光，让 Mia 深深被吸引着。

她答：“然而时间是诚实的。后来我们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不还是回到起点了？” 她拉了拉自己的衣摆。 “看看我，生了孩子后都面目全非了。但你仍然和小时候一样美丽。” Mia 当然一点也记不起Alison 小时候的样子。

Carmen 下意识地从将注意力从手机上分散出来，一脸的不认同—— 拜托 Mia, 这女人美在哪里？

Alison 只是陪笑着，看起来不愿意再贬低自己。反之，她的眼睛里写着嘲讽。

那一刻 Mia 以为她看见了什么。

她的眼神怎么那么凌厉？一个从头到尾都被别人成为胸大无脑的女人，能有这样的眼神？

Interesting.

“换个话题吧。其实今天找你来，是想邀请你……” 她话没说完，就被 Carmen 打断了。

“Hold on, I thought this's supposed to be just a meeting? A meeting before we make such important decision? ” 

她笑得有点无赖。 “Yeah. We just HAD the meeting. And I'm interested. ” 她当着Alison 的面，充分表达自己的意图。

“Mia, 不如再多看看几个候选……”

“不用了。” 她知道她要找的是怎么样的人。

Alison 看着她们之间如网球赛的对话，一脸茫然。“有什么事是我应该知道的吗？” 

Carmen 一脸气得快要爆炸、快要站起来离开的样子，但她还是强忍着，努力让自己留下。

“是这样的，Ali. ”她叫她，语调有点过于温柔。这是 Alison允许的昵称，她咀嚼着、回味着她的名字在她舌尖留下的感觉。“其实这暂时还只是一个初步的概念。但我…… 我们想邀请你成为我们品牌的模特儿。”她把 Carmen 也包括在内，不愿意让 Carmen 觉得她只是个外人；同时，也希望让 Alison 感觉到她们的意见是一致的。她正努力地做出尝试，希望让Carmen 和 Alison 同时感觉良好。 “至于酬劳……” 她没来得及把话说完，Alison 就打断她了。

“请问…… 你们没有其他的人选了吗？为什么找我？” 她一脸的不可置信。像是不愿意相信会有人主动找她。大部分的时候，厂商们只会通过Agency 组织模特班底，而她每次，都只是团队中可有可无的其中一员而已。她实在想搞清楚这当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一直看起来都不像是支持 Alison 的 Carmen, 这时候竟然和她连成一线—— 赞同 Alison 的看法。“我也觉得她脑子有水。”

Mia 看了好友一眼，让她别捣蛋。“有。她提议 Lynette K. 但我觉得你更合适。” 她诚恳地说：“You're my first choice. And I believe that you'll be my best choice.”

然后 Alison 变得柔和的面部表情，让她知道，因为自己的诚意，终于打动了她。

但 Alison 没有说话，没有接腔，没有如 Carmen 预测的—— 她肯定迫不及待地接下工作。没有。她沉默不语，表情又一次变得冷漠，像是在筑建心墙。

“Why me?” 她的语调很轻，声音很柔，抬起眼帘，笔直的视线直视 Mia 的眼睛。

Mia 想了想，露出了招牌笑容。“Look at me, Ali. 我正处在人生中最难看、最丑的一段时期。别误会。我爱我的女儿。我很享受当妈妈的感觉。但是这一个产后的经历，让我深刻体会到这个行业有多冷酷。我后来才知道我们自从小时候那个广告之后，你就再也没有遇见好的机会。那么多年之后，要是一般人早就放弃了。一般人可能会去尝试别的行业，可能会嫁人。但我意外地发现你竟然还在。”

她笑了笑，无惧地迎向 Alison 的目光。“这么冷酷的圈子，你竟然可以撑那么久；不管别人在背后怎么说你，你还是继续待下去。你不是长得不够高，不是身材不好，更不是因为你长得不够美。但你待了那么久，离成功还是那么远。若不是为了一口气，我实在想不到这圈子里还有什么是值得你留恋的？”

Alison 的瞳孔增大，她知道自己讲到她的痛处了。

“Ali, 如果你心里真的有那么多的不甘心，我觉得，我可能就是你的 Only choice 了。”

Carmen 似乎开始对 Alison 改观了—— Mia 可以看见她明显变得温柔的表情。这一行那么现实，一个坚持那么久的人，无论名气大小，都绝对值得大家的尊敬。“Ali? ”她在看见 Alison 冷漠的目光之后，连忙改称呼。“Alison, 要不然就先看看 Mia 开给你的酬劳吧？”

她自问酬劳真的很好。因为 Mia 绝对是个很慷慨的老板—— 她开出的是自己成名后的酬劳。

然而 Alison 在看到数目字之后，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说：“我拒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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