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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SS 真人向 (AU):把悲哀感觉假设是来自你虚构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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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如果说Sarah 十年来就完全没认真想过究竟再见她,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她肯定就是在撒谎的。

事实是,她确实想过了很多遍—— 再一次见面,她一定表现得冷淡,她一定就恶言相向,她一定就不会再对她笑,不会再对她友善……她会假装没爱过她,甚至假装再也不爱……

假装再也不爱?那是还爱着?

她看见商场里有家新开的店铺卖着琳琅满目的针织手工艺品,双脚不听使唤走了进去。其实她从来就不喜欢这些手工艺品的。喜欢那一些小物品的人是Amy.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每次和她一起逛商场的时候,只要有类似这样的店铺,Amy就会拉着她走进去,好几次她都心不甘、情不愿的。但都敌不过她嘟起嘴巴的模样。那些时候,她都会亲吻她,让她不准在别人面前这么做。

刚分手的前几年真的很难过。她除了闭上眼看见她,就连睁着双眼过着日常生活,她都觉得她从来就没离开过她的身边似的。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某天就完全再也抵不住思念后,她开始从类似的店铺寻找她的身影。有一次她还认错人了。她以为Amy终于不知从哪个管道得知自己身在加州,然后她们终于重逢。

直到某天她终于明白,她们这辈子,除非她终于放下姿态主动联系,否则她们不会再见面的了。但每一次拿起电话想给她发个简讯,那一些心酸、凄苦全部都会再一次浮上心头。所以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然后日子一年、一年过去了,她始终还是没有办法原谅她—— 尤其后来她从妈妈口里知道Amy嫁人了,还连续两年怀孕,第一年生下了一个儿子,隔年生下了一个女儿。

所以你觉得她还爱着她吗?

你知道吗?有些人是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有些人是你这辈子都不会停止去爱的—— 那一些你第一次亲吻的人,那一些你把第一次交给她的人,那一些她把第一次交给你的人,那一些第一次和你开车几十个小时去看另一个城市的人,那一些和你有许许多多人生中的第一次的人……

而Amy,正好是唯一 一个符合以上所有描述的人。

所以你觉得,她这辈子,能忘吗?

但随着Wolf 的出生,她的日子开始变得容易了。照顾这孩子一点也不容易,他一点也不容易带。但她觉得很轻松,因为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去思念、去痛苦。她并不是在知道自己怀孕后马上就嫁给Steve的。她是在小狼3岁的时候才终于嫁给他的。

一开始他们不过是在健身房一起健身的朋友,然后Steve 开始示好、告白,她并没有真的了解自己是否爱他,但她需要一个再也不会离开她的人—— 最起码不会因为父母不可能接受畸形爱情而被抛弃。她需要一个能够因为她是他的妻子而感到骄傲的人。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在大家面前大声地说 “I do” 的人。她需要一个愿意把姓氏交给她,让她变成对方妻子的人。而Steve刚好就出现了。

她开始觉得安全。她开始觉得生活会好起来的。

她对Steve 从来没有任何的隐瞒。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知道有那么一个叫做Amy 的女子让她痛不欲生,让她每晚都哭湿枕头,让她每晚都无法入睡,让她每晚都必须开着电视一直看到自己眼睛累了才终于睡下去。

“也许你真的需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够放下,但我不介意。我只是希望,你会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陪你度过这一段艰难的时刻。” 大狼跟她求婚的时候说了很多、很多比如说让他陪在孩子身边之类的话,但她只记得这一句了。

于是一家人从德州过来加州观礼。她的母亲很欣慰她终于决定放下,选择婚姻,她还在婚礼上哭了。那是Sarah 当时觉得唯一庆幸的事。能够让母亲老怀安慰,这是她很愿意去做的。尤其妈妈是独自一人带大他们三兄妹的。

结婚前一晚妹妹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却最后没说出口。她猜想也许当时她想说的,应该就是 “你放心吧姐,我没有告诉她关于你的消息”之类的话。一家子都有着共同的默契,他们不会在她面前提起Amy,也坚决不会告诉Amy她在哪里。

有时候她倒希望他们对Amy 不要那么充满恶意,因为Amy 很害怕别人对她凶。年轻的时候她总是跟她保证绝不会让人欺负她的,然后Amy 总会很甜蜜地吻她…… 但现在她都要结婚了,Amy 以后也会结婚的,保护她的任务……已经不关她的事。 

后来她开始留在家里写一些散文—— Steve 的薪资可以提供他们一家三口充裕的日子,而他也比较希望她可以留在家里照顾小狼—— 她加入了附近的读书会,一开始只是一群人交换着阅读、点评彼此的作品,到了后来开始有人找上门,甚至给她合约,让她出书。

日子慢慢过去,她终于再一次感觉自己对生活越来越得心应手,人也变得越来越开心。她的母亲身体安康,她有属于自己的感情、家庭,有温柔体贴的丈夫、有可爱的儿子,有稳定的一群喜欢她的故事的读者,有朋友、有社交……她以为放弃了今生挚爱再也不会快乐,但她失去的,生命竟都以不同的方式慢慢地交还给她。她觉得生命是一个圆,很奇妙,很不可思议。

一直到Jenny 把Amy可能也在L.A. 的消息告诉她,一直到她听到那一个甜蜜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又怎么可能认错那一个声音?那一个萦绕午夜梦回时分的嗓音?

她第一个反应是想拔腿就跑,但她这一次,决定不要再从害怕的事情逃走了。十年过去,她早已变得坚强,她早已拥有一切,她早已不再害怕面对她—— 这是一个很好考验自己的机会,于是她决定站在原地,勇敢面对。

然后她看见那一个高挑的身影从人群中—— 长发盘起,宽松的运动外套,下半身是紧身的舞蹈裤子,手里拿着芭蕾舞裙和舞鞋,快速地朝她跑过来。

那一天的阳光很好,而她的笑容还是一样温暖。

就在那个时候,Sarah 终于明白,她刚才是应该拔腿就跑的。

十年算什么?根本不够放下她。


(未完)


要和我说话。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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